九一八事变前夕的演习撤退,犹如古老传说中的猫儿追逐尾巴,每一步都充满了紧张与考验。风和日丽的天气里,一场意外的爆炸声和枪声将沈阳市区的百姓们从梦中惊醒。人们胡猜乱喊,但心中隐隐不安,因为平时演习从不在夜间,也没有实弹射击互相射击,这不是动真格的开战了吗?谁打谁呢?
柴油臭气和扬起尘土呛得我连打两个大喷嚏,引得队列中日本兵牵着的大狼狗一阵狂吠。这让我吓得浑身发抖,转身钻进墙角的柴草堆中,死死地闭上眼睛,心想,我才这么小就得死啦!这些杀人的魔鬼就要破门而入了!
事变之前,我们都搞演习———而我们则是演习如何撤退。九一八事变时,我就在北大营的东北军独立第七旅———也就是九一八事变中,日本人炸了铁路后第一个进攻的对象。
其实日本人早就想打我们了。那时,在满铁沿线大小车站都有驻军,还有铁甲车昼夜不时来往巡逻,有租界地由日本宪兵维持。没人敢惹日本人,就是我们长官也常常强调千万不可与日本人冲突。
大家都知道早晚有一天、日本会动手的事。但那几晚日军每天到很晚的地方进行训练的事,我们私下里唠说,一定要狠狠教训那些“小鼻子”。到了9月13日到15日夜间,我们连续三夜向东山嘴子东大营大操场作转移演习。
但当9月18日当天,那些布告贴出来,说奉天驻军近日举行秋操,不要惊慌的时候,有兄弟回来说南站的情况不妙,大炮很多。我现在还记得,那个初七是发饷的日子,当晚十点多睡觉听到爆炸声,就被炸轨的地方离北大营很近,只有一里地左右,我们都听见了,但没想到随后日本人就打来了。此时张学良远在北京,而东北边防军代理长官张作相在老家锦州给父亲办理丧事。
旅长王以哲也不在现场,他到沈阳城里参加社会活动去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我们的长官们指挥,没有准备好的防御措施,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我们都是措手不及。而这一次,他们错过了一次机会,让历史走上了另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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