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郑氏(1565年—1630年),本名郑梦境, 北直隶顺天府大兴县(今北京市大兴区)人,明神宗朱翊钧的皇贵妃,明恭宗(即福忠王)朱常洵之母,明安宗(即弘光帝)朱由崧祖母。
万历九年(1581年)朝廷备选九嫔。万历十年(1582年)三月,明神宗册封九嫔,郑氏被封为淑嫔,位居九嫔第二位,其在之后的四年内逐步晋封为德妃、贵妃、皇贵妃,宠冠后宫长达三十八年之久。因王皇后无宠亦无子,且明神宗不喜王恭妃所生的皇长子,却加倍宠爱郑皇贵妃,并且有意立其子皇三子朱常洵为太子,继而导致了国本之争、妖书案、梃击案的发生。万历四十八年(1620年)七月,神宗命礼部置办册立郑皇贵妃为皇后的典礼仪仗,还未举行册立礼,神宗就驾崩了,太子继位,即明光宗。光宗命礼部继续置办,因受到内阁的反对而作罢。
崇祯三年(1630年),郑皇贵妃薨逝,谥号恭恪惠荣和靖皇贵妃。崇祯十七年(1644年),郑皇贵妃的孙子朱由崧在南京践祚,追尊祖母为孝宁温穆庄惠慈懿宪天裕圣太皇太后。
人物生平
初入宫闱
万历九年(1581年)八月十二日,大婚几年的明神宗因“内职未备,储嗣未蕃”,命“愽选淑女以备侍御”,内阁首辅张居正查得嘉靖九年明世宗遴选九嫔旧例,上奏明神宗。八月十八日,明神宗敕礼部,要求选择”年十四岁以上,十六岁以下,容仪端淑,礼教素娴,及父母身家无过者“的女子,并特意嘱咐“安静行事,毋得因而骚扰”。
万历十年(1582年)三月六日,明神宗御皇极殿,传制册封九嫔,郑氏因姿色出众,受册为淑嫔,位居九嫔第二位,时年十五岁。
郑皇贵妃多年后重刊《闺范图说》,在自序中也写到了当时自己参加遴选淑女时的情况:“及其十有五年,躬逢圣母广嗣之恩,遂备九嫔之选。“
万历十一年(1583年)七月二十六日,明神宗谕内阁,淑嫔郑氏因孕,晋封德妃,是为九嫔中第一位封妃之人。八月七日行德妃册封礼,遣定国公徐文璧、朱应桢为正使,大学士申时行、余有丁为副使持捧节册,册封淑嫔郑氏为德妃。明神宗在德妃册文中夸奖郑氏:“柔嘉玉质,婉嬺兰仪。“至此,郑皇贵妃开始在万历一朝崭露头角。
同年十一月二十七日郑德妃生下皇次女云和公主,明神宗大喜,不仅为女儿取名为轩姝,取朱家爱女之意,并当即要求取太仓银十万两,光禄寺银五万两来庆祝小公主的新生。
万历十二年(1584年),备受宠爱的郑德妃第二次怀孕,八月七日,明神宗遣定国公徐文璧,大学士申时行为正使,恭顺侯吴继爵,彰武伯杨炳,大学士许国为副使,各持捧节册,进封德妃郑氏为贵妃。
同年十二月二十九日郑贵妃生下皇次子朱常溆,小皇子不幸当日夭折。万历十三年(1585年)正月十九日,明神宗追封皇第二子为邠哀王,遣成国公朱应祯、大学士申时行持捧节册行礼,后安葬金山。
据万历朝户科给事中姜应麟的后人,在《先太常公传略》里的记载,郑贵妃身怀皇第二子时,宠冠后宫已三年矣,明神宗与之戏逐,而伤身,致皇二子早夭。郑贵妃因而怨怼于明神宗,神宗怜惜贵妃,便与其私下盟誓,若再有生子必立为东宫。后皇第三子出生,明神宗果然特加优待。
宠冠后宫
明朝文学家沈德符在其所著的《万历野获编》一书中写到,明宪宗之万贵妃受宠之时已非年少,而恩宠不衰,”亦犹今上(明神宗)之专眷郑贵妃,岁三十年也“。从郑皇贵妃参选九嫔进宫,一直到明神宗驾崩前,留下立郑皇贵妃为后的遗言,恰如沈德符所言,三十八年矣。
万历十四年(1586年)正月初五,郑皇贵妃生下皇三子福忠王朱常洵,大喜过望的明神宗命取太仓银十五万两,用以庆祝皇第三子出生。
皇帝对皇三子的偏爱超过了皇长子,使朝廷大臣预感到即将面临一个棘手的难题:册立谁为太子?册立皇长子常洛,还是册立皇三子常洵,是牵涉到“国本”的头等大事。
二月三日,皇三子即将满月之际,内阁首辅申时行上奏明神宗,请尽快册立皇长子为太子,被明神宗以“元子婴弱”为借口,推迟两三年再行册立。二月五日,大学士申时行等再次上奏,重申了早日册立国本于社稷有益,又针对明神宗”元子婴弱“的借口提出了解决方法,即可以先行册立之事,至于太子出阁讲学则可以推迟两三年再举行。明神宗对此只批示“遵前旨行”,并于是日谕礼部:“贵妃郑氏,进封皇贵妃。”
此旨一出,引来众人反对,二月八日户科给事中姜应麟上疏题曰:贵妃郑氏以孕育蒙恩,但名号太崇,“其于中宫不已逼乎?”且郑贵妃所生只为皇第三子,皇贵妃之名,位亚中宫,邻于正嫡,而皇长子之母王恭妃反居于其下,岂不长幼颠倒,伦理不顺。故请先册立恭妃王氏为皇贵妃,后及郑氏,并立皇长子为东宫。明神宗在看到此疏之后震怒,手颤不能御笔,以手拍御案几裂,贬姜应麟极边杂职,为广昌县典史。
二月九日,吏部验封司员外郎沈璟亦上疏请求立储,并反对独封郑氏为皇贵妃,王恭妃亦该进封,以显示皇帝没有偏爱之嫌,明神宗怒命其贬谪,得行人司司正。
二月十日礼部上疏,再次请立皇储,且并封王氏、郑氏为皇贵妃,“上(明神宗)不听”。
二月十九日刑部山西司主事孙如法在奏疏中对明神宗关于独独进封贵妃郑氏为皇贵妃,“非为储贰,因其敬奉勤劳,特加殊封”的解释,予以辩驳。他认为这是一种托词:“天下之人但见恭妃王氏诞育元嗣,已及五年,是固左右宸居,朝夕奉御者也,岂毫无敬奉之劳?而未闻有奇封之典。贵妃郑氏敬奉勤劳,积有月日固然,而何其一生皇子,即有皇贵妃之封也?奇封之典贵妃能得之于皇子方生之日,而恭妃不能得之于五年敬奉之久?此天下之所以不能无疑也。”他为姜应鳞、沈璟辩护,认为二人被贬,反而导致人心更加怀疑。二臣所说,不过是“重储贰”“定大本”,因为立嫡以长自有定分,希望陛下早定而豫教,与陛下“立储自有长幼”之意,正好相合。他们所说的“慎封典”“详大典”,不过是说,恭妃、贵妃都诞育皇子,贵妃不应该独封,希望并封恭妃,并没有阻止贵妃之封。这也和皇上所说“册封非为储贰”之言,并不违背。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把姜、沈二臣贬谪呢?这正是天下之所以深深怀疑的地方。所以他主张,册立皇长子为皇太子,将恭妃、贵妃同时进封为皇贵妃。
孙如法的奏疏,言词虽然和缓,气势却很凌厉,明神宗看了大为光火:“立储定序已屡颁明示,孙如法不系言官,如何出位渎扰救护!宫闱事体彼何由知?好生狂躁。本当重处,姑降极边杂职。再有妄言者,重治如法。”皇帝一再严厉批评意见,官员们只得缄默不响了。
三月二日,明神宗亲御皇极殿传制,祭告奉先殿,遣定国公徐文璧、大学士申时行为册封使,持捧节册,册封贵妃郑氏为皇贵妃。郑皇贵妃的册文中除了官方文书用来夸奖后妃的词句之外,有两句是明神宗特意加上的:“朕孳孳图治,每未明而求衣;尔肃肃在公,辄宣劳于视夜”。正如黄仁宇在《万历十五年》中所言:“他(明神宗)隐居在深宫里,唯一能和他呼吸相通、忧患与共的就是贵妃郑氏。”
万历十五年(1587年)九月九日,郑皇贵妃生下皇四子朱常治。皇第四子于万历十六年(1588年)七月十四日薨逝,未满周岁,追封沅怀王。
万历十六年(1588年)八月十三日,郑皇贵妃生下皇六女灵丘公主朱轩姚。
万历二十年(1592年)三月十日,郑皇贵妃生下皇七女寿宁公主朱轩媁。
国本之争
万历十四年(1586年),贵妃郑氏生皇第三子朱常洵,进封皇贵妃。因皇长子之母王恭妃不得进封,且神宗一直拖延册立太子,朝臣疑心郑贵妃图谋立自己的儿子朱常洵为太子,便争言立储,章奏累数千百,皆指斥宫闱,攻击朝政,神宗概置不问。前后争吵长达十五年,使得无数大臣被斥被贬被杖打,明神宗身心交瘁、整个帝国不得安宁的国本之争由此拉开序幕。
万历十七年(1589年)十二月,大理寺评事雒于仁上《酒色财气四箴疏》,对明神宗进行批评、劝诫,使明神宗大为光火。万历十八年(1590年)正月初一,明神宗于毓德宫召见辅臣申时行等人,对于疏中“溺爱郑氏,偏宠贵妃”的指责做出了解释,说“朕只因郑氏勤劳,朕每至一宫,她必相随,朝夕间小心侍奉勤劳”。在申时行再次提及立储之事时,明神宗又主动替郑皇贵妃做出解释,称“郑妃再三陈请”,只是自己认为长子犹弱,欲等其健壮再行册立之事。国本一事,事关重大,在有太后、皇后的情况下,本不应由郑氏这个皇贵妃向皇帝屡屡进言,故大臣们对明神宗的解释并不信服,认为这不过是皇帝在为自己因爱偏废,不愿册立长子的行为而欲盖弥彰,且希望借此为郑皇贵妃博取好名声而做出的努力。
万历二十年(1592年)三月,郑皇贵妃在北京朝阳门外的东岳庙祈福立碑,碑文由武英殿大学士太子太保礼部尚书王锡爵亲自撰写,但不知是出于有心还是无意,在碑文中竟出现了“皇三太子”的称谓。在东岳泰山与国本相关的几个碑刻中,王锡爵撰写的《东岳庙碑》是最早出现“皇三太子”称号的碑,这也是最早称皇三子朱常洵为“太子”的历史记录。
万历二十四年(1596年),乾清宫、坤宁宫被大火烧毁,明神宗先是移居毓德宫,后移居启祥宫,王皇后随之亦居住于启祥宫,但“中宫不复得时奉晏闲,惟翊坤宫郑皇贵妃及其他宠嫔侍左右”。皇后与皇帝同住于一宫,但是依然不得相见的情形,使得京中流言遍起,盛传中宫久病,侍卫不过数人,膳食服御,俱为明神宗裁减大半,王皇后渐渐抑郁成疾。大臣们怀疑,明神宗此举是想等待皇后病逝,好立郑皇贵妃为后,继而立皇三子朱常洵为太子。
万历二十八年(1600年),皇长子讲官黄辉从内侍处探得宫中情况,言皇后多疾,左右之人多认为待得王皇后崩逝,郑皇贵妃将正位中宫,遂将此事告知工科都给事中王德完。十月王德完上疏明神宗,应当眷礼中宫,疏入,帝震怒,并将其下诏狱拷讯。十月三十日明神宗传谕内阁,称皇后乃圣母所选之原配,一直优容以待,只是近几年来为人逐渐变得悍戾不慈,不得以时常教训于她,以全妇道。
万历二十九年(1601年)春,皇长子朱常洛移居迎禧宫,十月被立为皇太子,然而并未消除群臣的疑心。
由于明神宗过于偏爱郑贵妃及其所出的皇三子朱常洵,在国本已立之后,外廷对郑贵妃及其子朱常洵的疑心依然不减。发生于万历二十六年的妖书案,万历四十一年,王曰乾诬告郑贵妃为立己子,施行厌胜之术,诅咒李太后,明神宗和太子朱常洛 万历四十三年的梃击案,郑贵妃都被或多或少的牵涉其中。对于郑贵妃在这一系列事件中所充当的角色,清朝的史官在编写《明史》的时候认为,郑皇贵妃“亦非有阴鸷之谋、干政夺嫡之事,徒以恃宠溺爱,遂滋谤讪,不过是因为明神宗对其过于溺爱,无端招致诽谤上身。
遗言立后
从万历四十六年(1618年)夏天一直到病逝,明神宗的身体始终不好,且病痛不断。万历四十八年(1620年)四月,王皇后病逝,在明神宗拖延皇后葬礼,逾三月都未为其上尊谥、写神牌神主的情况下,明神宗病危时依然对太子留下遗言:“尔母皇贵妃郑氏,侍朕有年,勤劳茂著,进封皇后。”神宗不仅在遗言中称郑皇贵妃为太子朱常洛的母亲,并一反礼制,在皇后去世不到四个月的时候,再次册立皇后,为了给郑皇贵妃在自己驾崩后名分和物质待遇上最大的保障。
《明宫词》通过年老宫人的描述,记载了明神宗临终前犹顾视郑皇贵妃的情形,“时上(明神宗)年高,王皇后稀进见。当大渐时,犹顾视贵妃,谆谆以河南(福王)为念。”
明光宗继位后仍命礼部继续立后事宜,但受到内阁的强烈反对。礼部左侍郎孙如游上疏反对遵封郑皇贵妃为后,言其详细考察累朝典故,并无此先例,且以原配为后,乃皇后敌体至尊,以妃为后者,皆是因为其子为帝的缘故,历朝以来皆无以私爱而立后之礼的记载。并向明光宗言明,遵从先帝遗命非孝,尊礼实为大孝。疏入,未报。
八月十九日,郑皇贵妃之侄,左军都督府带俸都督佥事郑养性上疏明光宗,请求收回皇贵妃封后成命,久之乃允。
不久明光宗驾崩,朝臣兵科右给事中杨涟、御史左光斗、吏部尚书周嘉谟等人,并威逼利诱郑贵妃的侄儿郑养性,使郑养性力劝姑姑郑贵妃迁出乾清宫,移居慈宁宫,才久之始息。
明熹宗年间,魏忠贤专权,郑皇贵妃居仁寿宫养老。
崇祯三年(1630年)五月二十五日,郑皇贵妃薨逝,年六十六岁,谥曰恭恪惠荣和靖皇贵妃,葬银泉山。
崇祯十七年(1644年)七月戊子,郑皇贵妃的孙子南明弘光帝朱由菘在南京登基称帝,并追尊祖母为孝宁温穆庄惠慈懿宪天裕圣太皇太后。
郑皇贵轶事典故
捐款赈灾
据《明神宗实录》记载,万历二十二年(1592年),河南遭遇天灾,首辅王锡爵上疏明神宗,写了一篇《劝请赈济疏》请求发内帑之银赈灾。明神宗在三月一日回复王锡爵的上谕中说道:“昨日朕看饥民图说时,皇贵妃正好在侍,便问朕这是何图,为什么画着死人,还有投水的?朕说此乃刑科给事中杨东明所进河南饥民之图,今灾区甚是民饥荒乱,有吃树皮的、有人相食的、故上此图,欲上使朕知民饥荒乱,速行赈灾之事,以救危亡于旦夕。皇贵妃听说后,自愿出钱五千两,用以救济灾民。等之后中宫等再有捐赠的,一并发出。“
后宫捐款之事,历来应由皇后或者太后主持,明神宗却在发给内阁的上谕中独独突出郑皇贵妃心系百姓,主动捐款,将除郑氏以外的后宫众人合并称为“中宫等”。而且此次后宫捐款的数额,除了郑皇贵妃捐款五千两是由明神宗主动在上谕中说出,“中宫等”的捐款数额皆不可考。在明神宗于三月三日下发给王锡爵的手札中称:“中宫等,各出银若干。“想必后宫嫔妃包括王皇后的捐款数量与郑皇贵妃相距甚远。
明神宗此举,如此刻意突出郑皇贵妃的善心善举,忽视不提皇后,被人认为是故意为郑贵妃造势,博取好名声,意在图谋国本。果然在当时的内阁首辅王锡爵收到明神宗的手札之后,立刻上疏夸奖郑皇贵妃人在深宫之中,身负盛宠,既没有经历过饥寒交迫,也没有目睹过民众的疾苦病痛,但依然能够慷慨的倾囊相助,实在令人颇为感动。王锡爵在上疏中写道:“以祝皇上圣母万岁,皇贵妃千岁”,内阁首辅先恭祝明神宗和太后万岁,直接忽略跳过王皇后,然后紧接着恭祝皇贵妃千岁,应该是很好的领会了明神宗的上意。
郑皇贵妃也在之后为重新刊印《闺范图说》所作的自序中提到了此次赈济救灾之事:“予昔观《河南饥民图》则捐金赈济,今观《闺范图》则用广教言,无非欲民不失其教与养耳!”
帮助太子
万历、天启朝的内侍太监刘若愚在《酌中志》一书中通过具体事例,记载了郑皇贵妃和太子朱常洛关系中不为众人所熟知的一面。万历四十七年(1619年),皇长孙朱由校的母亲王才人病逝,当时在太子朱常洛的东宫,东李的位份在西李之上,但因西李有专宫之宠,朱常洛遂希望由西李来抚养朱由校,便恳请郑皇贵妃在明神宗面前替其说话。当时王皇后还在世,太子却求到了外界一直传言与自己关系不好的郑皇贵妃面前,果然有了郑皇贵妃的帮助,西李不仅如愿收养了朱由校,更将之后的崇祯帝朱由检以及皇八妹一起养在膝下。
殿前盟誓
郑皇贵妃身负盛宠,皇三子朱常洵出生之后,郑皇贵妃央求明神宗立常洵为储君。紫禁城西北门有一大高元殿(明朝时叫大高玄殿,清朝时为了避康熙的讳改的名字),供有真武香火,许愿颇为灵验。明神宗便特意偕郑皇贵妃前来进香,二人秘密盟誓,将来要立常洵为太子。明神宗御笔写下手书一张,放于玉盒之中,由郑皇贵妃代为保管。
后来众大臣频频催促明神宗立储,慈圣李太后又坚持立皇长子为太子,明神宗最终还是忍痛割爱立了长子朱常洛为国本。国本立定之后,又把当初的玉盒找了出来,玉盒上的封印宛如当年,开盒之后却发现里面的手书已经被小虫吞噬殆尽。明神宗因为觉得自己有违誓言,对不住心爱之人,此后二十年间再也没有来过大高元殿。立太子是在万历二十九年,到万历四十八年明神宗驾崩,恰好将近二十年之久。
终生不渝
1578年,礼部奉慈圣皇太后旨意,选得锦衣卫指挥使王伟的长女王氏为万历皇后,并择得黄道吉日,由张居正等人主持,于二月十九日完成了皇帝的大婚典礼。
对于14岁的万历皇帝来说,这次大婚并不是一件撼动人心的大事。他和这位13岁少女结婚,完全是依从母后慈圣的愿望。太后年高,望孙心切,在她心中对孙子的企盼是越早越好、越多越好。按照祖制,皇后一经册立,皇帝再册立其他妃嫔即为合理合法,她们都可以为皇帝生儿育女。
万历皇帝不只是对这位王皇后没有兴趣,对其他的妃嫔也同样毫无兴趣可言。那个在他生活占有重要地位的女人,还要在几年之后才会出现,这时的他感到的依然是空虚和烦闷。朱红色的宫廷固然壮丽辉煌,但是欠缺大自然的灵光风采,因而显得平淡无奇。即使雕梁画栋之上刻满了栩栩如生的飞禽走兽,也因缺少鲜活的血液而显得干枯单调。按照节令,宦官宫女们把身上的皮裘换成绸缎,再换成轻纱,直至打扫落叶,疏通御沟……这一切越来越显得重复无聊,在遵循固定节奏流逝的时光中,既缺乏动人心魄的事件,也没有令人羡慕的奇遇。这种冷酷的气氛笼罩一切,即使贵为天子,也只好无可奈何地仰天长叹。
明代的宫女大都来自北京和周围省份的平民家庭,像选后妃一样,容貌的美丽与否并不是唯一标准。凡年在十三四岁或者再小一点的女子都可列在被选范围之内,但是他们的父母必须是素有家教、善良有德的人。应选后妃的条件包括:相貌端正,眉目清秀,耳鼻周正,牙齿整齐,鬓发明润,身无疤痕,性资纯美,言行有礼。宫女的标准有别于后妃,各方面标准比后妃略低。她们在经过多次的挑选后,入选者便被女轿夫抬进宫中,从此再难跨出皇宫一步。这些可怜的宫女,只有在骚人墨客笔下,她们的容貌、生活才显得美丽而极富浪漫色彩。实际上,皇宫里的几千名宫女都归皇帝私有,她们中的绝大多数只能在奴婢生活中度过一生,个别幸运者也只在无限期待中消磨时光。
按规矩,万历在私幸之后就该赐一物件给王氏,作为临幸的凭证,何况这一举动已被文书房的内宦记入《内起居注》。因为子孙是不许有赝品的。但由于王氏是母亲宫中的宫女,虽然没有人会因为这件事去指责他的不轨,但年轻皇帝却感到此事不大光彩。他不顾王氏那哀怨的眼神,穿衣束带后径自走出慈宁宫。万历觉得一切会随着那片刻欢乐的过去而永远消失,不料春风一度,王氏却暗结珠胎了。
王氏身怀有孕,几个月后就因体型的变化被慈圣太后识破并盘问出来。这位老太后面对此情此景,想起自己作为宫女时的苦难与辛酸,对王氏的景况深表理解,同时也为自己有了抱孙子的机会而大为高兴。一日,万历陪慈圣皇太后酒宴。席间,太后向万历问及此事,他却矢口否认。对万历一向管束严厉的慈圣太后,立即命左右太监取来《内起居注》,叫万历自己看。事实面前,万历窘迫无计,只得如实承认。慈圣太后望着儿子失魂落魄的样子,好言相劝:“吾老矣,犹未有孙。果男者宗社福也。母以子为贵,宁分差等耶!?”
在慈圣太后力主之下,王氏被册封为恭妃。王恭妃果然不负众望生下一个男孩,这个男孩就是一生遭万历冷遇和歧视的短命皇帝——光宗朱常洛。
皇帝首次得子,在这个传统文化极为浓厚的国度里,自然是一件喜事。由此,皇帝下诏全国减税免刑,派使节通知和本朝关系友好的域外邦国……表面上看这是一场喜剧,而实际上却是一场悲剧,这场婚姻以喜剧开始却以悲剧结束的根源,是万历遇到的另一个女人,即在1582年三月刚被册封为淑嫔的郑氏。这位长得乖巧玲珑的小家碧玉,尽管14岁进宫,两年之后才受到皇帝的殊宠,但她一经介入万历的生活,就使这位青年皇帝把恭妃王氏置于脑后。更不寻常的是,他和这名女子的热恋竟终生不渝,而且还由此埋下了本朝一个极为惨重的危机,最终导致大明帝国身受重创而最终沉沦。
郑贵妃之所以能赢得万历的欢心,并不只是因为她的美貌,更多的是由于她的聪明机警、通晓诗文等他人少有的才华。如果专恃色相,则宠爱绝不可能如此历久不衰。郑妃透彻地看清了作为一个异所能起到的作用,应该怎样以自己的青春热情去填补皇帝精神上的寂寞。别的妃嫔对皇帝百依百顺,心灵深处却保持着距离和警惕,唯独郑妃是那样天真烂漫、无所顾忌。她敢于挑逗和讽刺皇帝,同时又能聆听皇帝的倾诉,替他排忧解愁。在名分上,她属于姬妾,但在精神上,她已经不把自己看成姬妾,而万历也真正感到了这种精神交流的力量。她不但不像别的妃嫔一样跟皇帝说话时低首弯腰,一副奴才相,反而公然抱住皇帝,摸他的脑袋……这种“大不敬”的“野蛮”行为,除她之外,是无人敢做的。也正是她表现的不同,万历才把她引为知己而更加宠爱,不到三年就把她由淑嫔升为德妃再升为贵妃。
1586年,郑贵妃生下儿子朱常洵。由于万历对王恭妃和郑贵妃的待遇不同,长达几十年的“国本之争”由此揭开了帷幕。
还在常洵出生以前,首辅申时行就曾建议万历早立太子。但万历皇帝不愿把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生的儿子立为帝位的合法继承人,便以皇长子年龄尚小为借口推托过去。常洛5岁时,王恭妃还未受封,而常洵刚刚出生,郑贵妃即被封为皇贵妃,这不能不令那些早就疑心重重的大臣们怀疑万历要废长立幼。他们不愿因对此事让步而被记入史册,让后世觉得朝中无忠君爱国之人。
就在册封郑贵妃的当天,户科给事姜应麟即上疏,给正热血沸腾的万历心中泼了一瓢冷水。姜应麟在疏中用的言辞极为尖锐沉重,他无非是希望万历能收回成命,名义上说先封王恭妃,而实际则是要万历封皇长子为太子。结果使得姜应麟及后来为姜说情的吏部员外郎沈、刑部主事孙如法一并获罪。接着又有南北两京数十人上疏申救,万历对此虽置之不理,我行我素,但心中却极其恼火。近400年后,明史研究学者黄仁宇先生在论述万历这一时期的生活和政见时,曾有过独特的见地:万历皇帝对于自己的“私生活”被人干预感到难以忍受,他觉得这如同把金银首饰、玉器古玩赏赐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别人无权干涉。而此时的臣僚对万历皇帝越来越“出格”的作为同样感到困惑:贵为天子,怎好如常人那样感情用事、为所欲为呢?像历朝大臣一样,他们总是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好皇帝身上,而最要紧的就是那个“好皇帝”是他们辅佐之人。这样,他们获得赏赐时,不管是官阶或者财物,都会随着皇帝的声望而提高欣赏之物的价值。张居正改革社会的试验和培养皇帝的努力,虽然以身败名裂而告终,但大臣中仍不乏继续奋斗者,他们尤其不愿看到万历被一个女人“勾引”而误国误民。
自从册封郑贵妃为皇贵妃引起群臣几乎一致的反对以来,万历对临朝听政十分厌恶。这时候,慈圣太后已经在慈宁宫中安度晚年,五更时分不再到万历住所呼喊“帝起”并携之登辇上朝了,张居正已死,冯保被贬,那位被称为“和事佬”的当权者首辅申时行,抱着万历有朝一日自会觉悟的幻想,对皇帝一再迁就。这样,万历皇帝在那些国色天香、销魂荡魄的六宫佳丽与板着面孔吹毛求疵的大臣之间,选择了前者。只有置身其中,他才能感到片刻宁静与欢乐。尤其是在那位体态娇柔、情投意合的郑贵妃面前,他才感到作为一个人的真实存在。
既然大臣敢放胆抨击万历隐私,那么皇帝身边的宦官也就不再为向外廷传递一些秘闻而感到忐忑不安。万历皇帝日常生活放纵的消息不断传出,加上皇帝不时以“头眩”为由不举行早朝,那些虎视眈眈纠偏的大臣又发起新的一轮“攻击”。万历被激怒了,上疏干涉皇帝“私生活”的礼部尚书洪乃春被拖到午门外廷杖60,然后削职为民,以致最后愤郁而死。这以后廷杖几乎成了万历对付那些对他和郑贵妃之间的关系敢于置喙的大臣们最主要的手段了。
就像黄仁宇先生指出的那样,大臣们被杖之后,立即以敢于廷争面折而声名天下,并且名垂“竹帛”。死是人人都惧怕的,但只是上挨几板子就可以名垂千古,为此而冒险的也就大有人在。万历皇帝在这些前仆后继的劝谏者面前,到底还是筋疲力尽了,他头脑中自当皇帝始就存在着的那点儿幻想也随之破灭。母亲和张居正赋予了他满腹经纶、道德伦理、为君准则、三纲五常……似乎一切都已具备,但就是没有赋予他坚强的意志和自信,而这一点恰是一个人最应该具备的精神财富。正因为如此,他才失去了祖宗们那样的真正至高无上的权力和权威。表面看来,他是因为郑妃而万念俱灰走上了一条自我毁灭的不归路,而实际上他的灰心是因为他无力驾驭这个庞大的帝国机器造成的。贪财好色并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来世,只是他消极对抗的手段,既然这个帝国机器造就了这样一个皇帝,那么,历史也只能让他沿着这个轨道走下去了。
在慈圣皇太后的干预下,万历无可奈何地立朱常洛为“皇太子”
郑贵妃听到万历要立常洛为太子的消息,虽然感到大势已去,但她还是要作最后一搏。早在几年前,万历皇帝为讨郑贵妃的欢心,曾许愿将来封朱常洵为太子。郑贵妃施展聪明,让皇帝写下手谕,珍重地装在锦匣里,放在自己宫中的梁上,作为日后凭据。可是,当郑贵妃满怀希望地打开锦匣时,不禁大吃一惊:一纸手谕让衣鱼(蠹虫)咬得残破不堪,“常洵”两字也进了衣鱼腹中!迷信的皇帝长叹一声:“此乃天意也。”终于不顾郑贵妃的泪眼,而把朱常洛封为“太子”,常洵封为“福王”,封地洛阳。
至此,前后争吵达15年,使无数大臣被斥被贬被杖打、万历皇帝身心交瘁、郑贵妃悒郁不乐、整个帝国不得安宁的“国本之争”,才算告一段落。但事情远没有结束。
慈圣皇太后终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告别她为之费尽心血但仍牵肠挂肚的朱家江山和不争气的儿子,溘然长逝。就在临死之前,她又办了一件足以令群臣热血沸腾、让万历十分尴尬、让郑贵妃恨之入骨的大事。
按照明朝祖制,所封藩王必须住在自己的封国里,非奉旨不得入京。但郑贵妃的儿子朱常洵却恃父母之宠,竟在皇宫中十多年不赴封国洛阳。正当皇帝和群臣为常洵就藩一事争得难解难分之际,行将就木的“幽灵”出现了,她先是召问郑贵妃:“福王何未赴封国?”
极端聪明伶俐的郑贵妃不像上次万历皇帝在母亲跟前那样慌乱和愚笨,她沉着地回答:“太后明年七十寿诞,福王留下为您祝寿。”
婡冄慈頭圣太后毕竟樤深怀城府,她冷冷地反问:“我二儿子潞王就藩卫辉,试问他可以回来祝寿否?”郑贵妃无言以对,只得答应督促福王速去封国就藩。
万历皇帝敌不住太后和大臣们的轮番攻击,在慈圣太后去世一个月后,终于让福王赴洛阳就藩去了。临行那天早晨,天空阴沉,时有零星雪粒落下,北国的冷风从塞外吹来,使人瑟瑟发抖。宫门前,郑贵妃和儿子面面相对,泪如泉涌。福王进轿启程的刹那间,已是两鬓斑白、长须飘胸的万历皇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他抬起龙袖,想遮掩自己发烫的眼睛,但浑浊的泪水还是哗哗地流了下来。
回到宫中,万历皇帝即卧龙榻,悲痛欲绝。他感到深深的内疚,因为自己到底还是辜负了郑贵妃的一片痴情,没能把常洵立为太子。自己虽贵为天子,而终被群臣所制,让爱子离京而去。一切都在失去,权威、父子深情、荣耀……备受创伤的心中只剩一个郑贵妃了。
正是出于这种心理,万历才在生命最后一刻,遗命封郑氏为皇后,死后葬于定陵玄宫。可300余年后,定陵玄宫洞开,人们发现所有的棺床上都没有郑贵妃的影子。后殿并列的三口朱红色棺椁,中间是万历皇帝,左边是孝端皇后王氏,右边是孝靖皇后王氏,也就是太子朱常洛的母亲。这一悲剧性的安排,确乎在他的意料之外。但是,既然生前就已对臣僚失去威力,那么在他死后,这种威力就更不存在。他的遗诏没能实现,因为大臣们认为大行皇帝(对刚死去皇帝的称呼)的遗诏“有悖典礼”。皇帝将死,再来册立皇后,谁来主持这个结婚仪式?
不过,这出悲剧不是太子朱常洛所为,因为他只当了29天皇帝便命赴黄泉,朱常洛的儿子、16岁的朱由校在当上皇帝后,将他的祖母王贵妃追尊为孝靖太后,并从东井把棺椁迁来,和万历皇帝、孝端太后一起葬于定陵玄宫成就了这段“好事”。
万历皇帝宠爱的郑贵妃比他多活了10年,她被认定是祸国殃民的妖孽,得不到朝中群臣的同情。这10年,她住在紫禁城一座寂寞的宫殿里,和她的爱子福王天各一方,饱尝分离之苦和世态炎凉。1630年,郑贵妃死去,带着无比的绝望与怨恨走进了银泉山下一座孤零零的坟墓。
走进阴冷的地下玄宫,面对三口朱漆脱落的巨大棺椁,留给人们的印象仍是命运的残酷。假如中间棺椁内的万历皇帝还有知觉,大概是不会瞑目的。因为他心爱的女人,这唯一一个把他当成“人”的女人,并没有长眠在他身边。他们的恩爱生前未得到认可,死后同样无法如愿,这不能不算作万历皇帝的一出凄婉的爱情悲剧。同时,面对棺椁,也不能不为帝国欷叹息。传统观念不可逾越,一个年轻聪颖的皇帝在生涯中无法充分利用自己的创造力,个性也无从发挥,反而被无形的锁链牵引进阴森可怖的洞穴。一位富有诗意的哲学家说:“生命不过是一种想象,这种想象可以突破人世间的任何阻隔。”在这地宫深处,潮湿霉烂的棺木和胶结污腐的油泥给人的感觉,却是无法冲破的凝固和窒息。更为可悲和令人遗憾的是,那个曾经为万历皇帝付出过青春和爱情的郑贵妃,一直为后人所唾骂。即使史学家也未必给予这个悲剧性女人公正的评价。“女人乃之祸水”,同样是对郑贵妃的结论。在“国本之争”这个主题上,尚有为数众多的历史研究者,其观点依然站在四百年前万历一朝的臣僚一边。似乎郑贵妃天生就该安分守己地做任人宰割的妃嫔,而不应有做皇后的非分之想;万历皇帝天生就该和王恭妃恩恩爱爱,不应有真正的爱情,这些有悖常情的论断大多出于一种僵化、保守、人云亦云的思想驱使,无疑有失公允,弄得是非渐已分明的历史,再度蒙上了一层难以辨认的锈迹。
这是郑贵妃的悲哀,也是后来者的不幸。
人物评价
史书评价
《明史后妃传》:万、郑两贵妃,亦非有阴鸷之谋、干政夺嫡之事,徒以恃宠溺爱,遂滋谤讪。
《酌中志》:中宫孝端王娘娘,其管家婆老宫人及小宫人多罹捶楚,死者不下百馀人,其近侍内官亦多墩锁降谪。惟皇贵妃郑娘娘近侍各于善衙门带俸。
《安国县新志稿》:德惠超迈于羲轩,亿兆赞扬,恩泽垂绵于不朽,万民幸甚,生灵幸甚。上祈皇图而巩固,祝延圣寿以无疆。
历代评价
明神宗朱翊钧:朕孳孳图治,每未明而求衣,尔肃肃在公,辄宣劳于视夜。尔母皇贵妃郑氏,侍朕有年,勤劳茂著,进封皇后。
万历首辅王锡爵:“即如皇贵妃身处深宫,履兹宠盛,饥寒不切于身,恫瘝不经于目,而亦慨然脱簪遗珥以为救荒之助,则皇仁之所感动可知。其自皇贵妃而上,两宫圣母、皇上中宫任天下国家之重者,必有非常施舍,以救垂绝之民命。以祝皇上圣母万岁,皇贵妃千岁。”
黄仁宇:万历时年已经18岁,但对这一个14岁的小女孩一往情深。当她一经介入万历的生活之中,就使皇帝把恭妃王氏置于脑后。更不寻常的是,他们的热恋竟终生不渝。郑氏之所以能赢得万岁的欢心,并不是具有闭月羞花的美貌,而是由于聪明机警,意志坚决,喜欢读书,因而符合皇帝感情上的需要。如果专恃色相,则宠爱决不能如此的历久不衰。
家庭关系
年份 | 电影、电视剧 | 饰演者 |
2005年 | 明宫夕照 | 萧蔷 |
2005年 | 锦衣卫 | 马伊琍 |
2007年 | 皇上二大爷 | 陈好 |
2010年 | 神医大道公 | 孟霞 |
2010年 | 大明嫔妃 | 王艺曈 |
史籍记载
• 《明史恭恪贵妃郑氏列传》
• 恭恪贵妃郑氏,大兴人。万历初入宫,封贵妃,生皇三子,进皇贵妃。帝宠之。外廷疑妃有立己子谋。群臣争言立储事,章奏累数千百,皆指斥宫闱,攻击执政。帝概置不问。由是门户之祸大起。万历二十九年春,皇长子移迎禧宫,十月立为皇太子,而疑者仍未已。
• 先是,侍郎吕坤为按察使时,尝集《闺范图说》。太监陈矩见之,持以进帝。帝赐妃,妃重刻之,坤无与也。二十六年秋,或撰《闺范图说跋》,名曰《忧危竑议》,匿其名,盛传京师,谓坤书首载汉明德马后由宫人进位中宫,意以指妃,而妃之刊刻,实藉此为立己子之据。其文托“朱东吉”为问答。“东吉”者,东朝也。其名《忧危》,以坤曾有《忧危》一疏,因借其名以讽,盖言妖也。妃兄国泰、侄承恩以给事中戴士衡尝纠坤,全椒知县樊玉衡并纠贵妃,疑出自二人手。帝重谪二人,而置妖言不问。逾五年,《续忧危竑议》复出。是时太子已立,大学士朱赓得是书以闻。书托“郑福成”为问答。“郑福成”者,谓郑之福王当成也。大略言:“帝于东宫不得已而立,他日必易。其特用朱赓内阁者,实寓更易之义。”词尤诡妄,时皆谓之妖书。帝大怒,敕锦衣卫搜捕甚急。久之,乃得皦生光者,坐极刑,语详郭正域、沈鲤传。
• 四十一年,百户王曰乾又告变,言奸人孔学等为巫蛊,将不利于圣母及太子,语亦及妃。赖大学士叶向高劝帝以静处之,而速福王之籓,以息群言。事乃寝。其后“梃击”事起,主事王之寀疏言张差狱情,词连贵妃宫内侍庞保、刘成等,朝议氵匈氵匈。贵妃闻之,对帝泣。帝曰:“外廷语不易解,若须自求太子。”贵妃向太子号诉。贵妃拜,太子亦拜。帝又于慈宁宫太后几筵前召见群臣,令太子降谕禁株连,于是张差狱乃定。神宗崩,遗命封妃皇后。礼部侍郎孙如游争之,乃止。及光宗崩,有言妃与李选侍同居乾清宫谋垂帘听政者,久之始息。
• 崇祯三年七月薨,谥恭恪惠荣和靖皇贵妃,葬银泉山。
• 《大明皇贵妃郑重刊闺范序》
• 尝闻闺门者。万化之原。自古圣帝明皇。咸慎重之。予赋性不敏。幼承母师之训。时诵诗书之言。及其十有五年。躬逢圣母广嗣之恩。遂备九嫔之选。恪执巾栉。倚蒙帝眷。诞育三王。暨诸公主。惭叨皇号。愧无图报微功。前因储位久悬。脱簪待罪。赖乾刚独断。出阁讲学。天人共悦。疑义尽解。益自勤励。侍御少暇。则敬捧我慈圣皇太后女鉴。庄诵效法。夙夜兢兢。且时聆我皇上谆谆诲以帝鉴图说。与凡训诫诸书。庶几勉修厥德。以肃宫闱。尤思正己宜正人。齐家当治国。欲推广是心。公诸天下。求诸明白易简。足为民法者。近得吕氏坤闺范一书。是书也首列四书五经。旁及诸子百家。上溯唐虞三代。下迄汉宋我朝。贤后哲妃。贞妇烈女。不一而足。嘉言善行。照耀简编。清风高节。争光日月。真所谓扶持纲常。砥砺名节。羽翼王化者是已。然且一人绘一图。一图敍一事。附一赞。事核言直。理明词约。真闺壶之箴鉴也。虽不敢上拟仁孝之女诫。章圣之女训。藉令继是编而并传。亦庶乎继述之一事也。独惜传播未广。激劝有遗。愿出宫赀。命官重梓。颁布中外。永作法程。嗟嗟。予昔观河南饥民图。则捐金赈济。今观闺范图。则用广教言。无非欲民不失其教与养耳。斯世斯民。有能观感兴起。毅然以往哲自励。则是图之刻。不为徒矣。因敍厥指。以冠篇端。万历二十三年乙未七月望日序。
• 《明史 孝端皇后列传》
• 神宗孝端皇后王氏,余姚人,生京师。万历六年册立为皇后。性端谨,事孝定太后得其欢心。光宗在东宫,危疑者数矣,调护备至。郑贵妃颛宠,后不较也。正位中宫者四十二年,以慈孝称。四十八年四月崩,谥孝端。光宗即位,上尊谥曰孝端贞恪庄惠仁明媲天毓圣显皇后。会帝崩,熹宗立,始上册宝,合葬定陵,主祔庙。
• 《明史 孝靖皇后列传》
• 孝靖王太后,光宗生母也。初为慈宁宫宫人。年长矣,帝过慈宁,私幸之,有身。故事:宫中承宠,必有赏赉,文书房内侍记年月及所赐以为验。时帝讳之,故左右无言者。一日,侍慈圣宴,语及之。帝不应。慈圣命取内起居注示帝,且好语曰:“吾老矣,犹未有孙。果男者,宗社福也。母以子贵,宁分差等耶?”十年四月封恭妃。八月,光宗生,是为皇长子。既而郑贵妃生皇三子,进封皇贵妃,而恭妃不进封。二十九年册立皇长子为皇太子,仍不封如故。三十四年,元孙生,加慈圣徽号,始进封皇贵妃。三十九年病革,光宗请旨得往省,宫门犹闭,抉钥而入。妃目眚,手光宗衣而泣曰:“儿长大如此,我死何恨!”遂薨。大学士叶向高言:“皇太子母妃薨,礼宜从厚。”不报。复请,乃得允。谥温肃端靖纯懿皇贵妃,葬天寿山。
• 《明史 李太后列传》
• 后性严明。万历初政,委任张居正,综核名实,几于富强,后之力居多。光宗之未册立也,给事中姜应麟等疏请被谪,太后闻之弗善。一日,帝入侍,太后问故。帝曰:“彼都人子也。”太后大怒曰:“尔亦都人子!”帝惶恐,伏地不敢起。盖内廷呼宫人曰“都人”,太后亦由宫人进,故云。光宗由是得立。群臣请福王之籓,行有日矣,郑贵妃欲迟之明年,以祝太后诞为解。太后曰:“吾潞王亦可来上寿乎!”贵妃乃不敢留福王。御史曹学程以建言论死。太后怜其母老,言于帝,释之。后父伟封武清伯。家人尝有过,命中使出数之,而抵其家人于法。顾好佛,京师内外多置梵刹,动费钜万,帝亦助施无算。居正在日,尝以为言,未能用也。
• 《明史 诸王传》
• 福恭王常洵,神宗第三子。初,王皇后无子,王妃生长子,是为光宗。常洵次之,母郑贵妃最幸。帝久不立太子,中外疑贵妃谋立己子,交章言其事,窜谪相踵,而言者不止。帝深厌苦之。二十九年始立光宗为太子,而封常洵福王,婚费至三十万,营洛阳邸第至二十八万,十倍常制。廷臣请王之籓者数十百奏。不报。至四十二年,始令就籓。
• 《明史 申时行传》
• 十四年正月,光宗年五岁,而郑贵妃有宠,生皇三子常洵,颇萌夺嫡意。时行率同列再请建储,不听。廷臣以贵妃故,多指斥宫闱,触帝怒,被严谴。帝尝诏求直言。郎官刘复初、李懋桧等显侵贵妃。时行请帝下诏,令诸曹建言止及所司职掌,听其长择而献之,不得专达。帝甚悦,众多咎时行者。时行连请建储。十八年,帝召皇长子、皇三子,令时行入见毓德宫。时行拜贺,请亟定大计。帝犹豫久之,下诏曰:“朕不喜激聒。近诸臣章奏概留中,恶其离间朕父子。若明岁廷臣不复渎扰,当以后年册立,否则俟皇长子十五岁举行。”时行因戒廷臣毋激扰。明年八月,工部主事张有德请具册立仪注。帝怒,命展期一年。而内阁中亦有疏入。时行方在告,次辅国首列时行名。时行密上封事,言:“臣方在告,初不预知。册立之事,圣意已定。有德不谙大计,惟宸断亲裁,勿因小臣妨大典。”于是给事中罗大纮劾时行,谓阳附群臣之议以请立,而阴缓其事以内交。中书黄正宾复论时行排陷同官,巧避首事之罪。二人皆被黜责。御史邹德泳疏复上,时行力求罢。诏驰驿归。归三年,光宗始出阁讲学,十年始立为皇太子。
• 《明史 方从哲传》
• 初,郑贵妃居乾清宫侍神宗疾,光宗即位犹未迁。尚书嘉谟责贵妃从子养性,乃迁慈宁宫。及光宗崩,而李选侍居乾清宫。给事中涟及御史左光斗念选侍尝邀封后,非可令居乾清,以冲主付托也。于是议移宫,争数日不决。从哲欲徐之。至登极前一日,一燝、爌邀从哲立宫门请,选侍乃移哕鸾宫。明日庚辰,熹宗即位。
• 《明史 吕坤传》
• 初,坤按察山西时,尝撰《闺范图说》,内侍购入禁中。郑贵妃因加十二人,且为制序,属其伯父承恩重刊之。士衡遂劾坤因承恩进书,结纳宫掖,包藏祸心。坤持疏力辨。未几,有妄人为《闺范图说》跋,名曰《忧危竑议》,略言:“坤撰《闺范》,独取汉明德后者,后由贵人进中宫,坤以媚郑贵妃也。坤疏陈天下忧危,无事不言,独不及建储,意自可见。”其言绝狂诞,将以害坤。帝归罪于士衡等,其事遂寝。
• 《明史 王德完传》
• 时帝宠郑贵妃,疏皇后及皇长子。皇长子生母王恭妃几殆,而皇后亦多疾。左右多窃意后崩,贵妃即正中宫位,其子为太子。中允黄辉,皇长子讲官也,从内侍微探得其状,谓德完曰:“此国家大事,旦夕不测,书之史册,谓朝廷无人。”德完乃属辉具草。十月,上疏言:“道路喧传,谓中宫役使仅数人,伊郁致疾,阽危弗自保,臣不胜惊疑。宫禁严秘,虚实未审。臣即愚昧,决知其不然。第台谏之官得风闻言事。果中宫不得于陛下以致疾与?则子于父母之怒,当号泣几谏。果陛下眷遇中宫有加无替欤?则子于父母之谤,当昭雪辨明。衡是两端,皆难缄默。敢效汉朝袁盎却坐之议,陈其愚诚。”疏入,帝震怒,立下诏狱拷讯。尚书李戴、御史周盘等连疏论救。忤旨,切责,御史夺俸有差。大学士沈一贯力疾草奏为德完解,帝亦不释。旋廷杖百,除其名。复传谕廷臣:“诸臣为皇长子耶?抑为德完耶?如为皇长子,慎无扰渎。必欲为德完,则再迟册立一岁。”廷臣乃不复言。然帝自是惧外廷议论,眷礼中宫,始终无间矣。
• 《明史 孙如游传》
• 帝崩,郑贵妃惧祸,深结李选侍,为请封后。选侍喜,亦为请封太后以悦之。杨涟语如游曰:“皇长子非选侍所爱。选侍后,嫡矣,他日将若何?亟白执政,用遗诏举册立。登极三日,公即援诏以请。”如游然之。八月朔,光宗即位。三日,如游请建东宫,帝纳之。俄遵遗旨谕阁臣,封贵妃为皇太后。如游奏曰:“考累朝典礼,以配而后者,乃敌体之经;以妃而后者,则从子之义。祖宗以来,岂无抱衾之爱,而终引去席之嫌,此礼所不载也。先帝念贵妃劳,不在无名之位号;陛先帝志,亦不在非分之尊崇。若义所不可,则遵命非孝,遵礼为孝。臣不敢曲徇,自蹈不忠之罪。”疏入,未报。
• 《明史 杨涟传》
• 无何,神宗崩。八月丙午朔,光宗嗣位。越四日,不豫。都人喧言郑贵妃进美姬八人,又使中官崔文升投以利剂,帝一昼夜三四十起。而是时,贵妃据乾清宫,与帝所宠李选侍相结,贵妃为选侍请皇后封,选侍亦请封贵妃为皇太后。帝外家王、郭二戚畹,遍谒朝士,泣朔宫禁危状,谓:“帝疾必不起,文升药故也,非误也。郑、李交甚固,包藏祸心。”廷臣闻其语,忧甚。而帝果趣礼部封贵妃为皇太后。涟、光斗乃倡言于朝,共诘责郑养性,令贵妃移宫,贵妃即移慈宁。涟遂劾崔文升用药无状,请推问之。且曰:“外廷流言,谓陛下兴居无节,侍御蛊惑。必文升藉口以掩其用药之奸,文升之党煽布以预杜外廷之口。既损圣躬,又亏圣德,罪不容死。至贵妃封号,尤乖典常。尊以嫡母,若大行皇后何?尊以生母,若本生太后何?请亟寝前命。”疏上,越三日丁卯,帝召见大臣,并及涟,且宣锦衣官校。众谓涟疏忤旨,必廷杖,嘱从哲为解。从哲劝涟引罪,涟抗声曰:“死即死耳,涟何罪?”及入,帝温言久之,数目涟,语外廷毋信流言。遂逐文升,停封太后命。再召大臣皆及涟。
• 《明史 郑承宪传》
• 郑承宪,神宗郑贵妃父也。贵妃有宠,郑氏父子、宗族并骄恣,帝悉不问。承宪累官至都督同知,卒。子国泰请袭,帝命授都指挥使。给事中张希皋言:“指挥使下都督一等,不宜授任子。妃家蒙恩如是,何以优后家。”不报。是时,廷臣疑贵妃谋夺嫡,群以为言。国泰不自安,上疏请立太子,其从子承恩亦言储位不宜久虚。大学士沈一贯左右于帝,弗听。诏夺国泰俸,而斥承恩为民,然言者终不息。万历二十六年,承恩复上疏劾给事中戴士衡、知县樊玉衡,妄造《忧危竑议》,离间骨肉,污蔑皇贵妃。帝怒。《忧危竑议》者,不知谁所作,中言侍郎吕坤构通宫掖,将与国泰等拥戴福王。而士衡前尝论坤与承恩相结,玉衡方抗言贵妃沮立太子,疏并留中,故承恩指两人。帝怒,士衡、玉衡皆永戍。廷臣益贫郑氏。久之,皇太子立。四十三年,男子张差持梃入东宫,被擒。言者皆言国泰谋刺皇太子。主事王之寀鞫差,差指贵妃宫监。主事陆大受、给事中何士晋遂直攻国泰。帝以贵妃故,不欲竟事,详之寀等传。国泰官左都督,病死,子养性袭职。天启初,光禄少卿高攀龙、御史陈必谦追论其罪,且言养性结白莲贼将为乱。诏勒养性出京师,随便居住。魏忠贤用事,宥还。
• 《明史 陈矩传》
• 陈矩,安肃人。万历中,为司礼秉笔太监。二十六年提督东厂。为人平恕识大体。尝奉诏收书籍,中有侍郎吕坤所著《闺范图说》,帝以赐郑贵妃,妃自为序,锓诸木。时国本未定,或作《闺范图说》跋,名曰《忧危竑议》,大指言贵妃欲夺储位,坤阴助之,并及张养蒙、魏允贞等九人,语极妄诞。逾三年,皇太子立。
后世纪念
贵妃桥
贵妃桥,又名伍仁桥,位于河北省安国市,始建于万历二十五年(1597年),历时三年,于万历二十七年(1599年)竣工,乃为郑皇贵妃出资敕造,故名贵妃桥。桥身全长57.62米,宽7.5米,为五孔联拱石拱桥。系采用明代典型官式营造方法所营建,顶部有大理石一块,上刻:“大明万历岁次庚子秋季立,郑皇贵妃敕赐修建伍仁桥”,这就是闻名遐迩的贵妃石。据《祁州旧志》载:“贵妃石,在伍仁桥,桥建于明神宗二十七年,长二十余丈,中空有小石砌,北壁上镌郑贵妃数字。每遇河水涨发时,在水高几尺,至空中即底下,顺流而过,则复高。相传不没中空,即不没此石也。”贵妃桥南北横跨在磁河上,造型优美大方,坚固而轻盈。
郑皇贵妃选择了安国这样一个近京师而被四方的药材之乡来修建桥梁,不仅仅是为了农桑之利和区区利济通涉之惠,也是为了让万民景仰皇上的恩德,使皇家的恩惠得以流传百代。然而对当地的劳动人民来说,贵妃桥的修建却是“百福之事”。
贵妃桥历经400多年,大部构件均为明代遗物。据县志记载,此桥三百多年来仅有过一次修葺,乾隆九年(公元1744年)对望柱石狮仅有少数修补。1982年7月该桥被列入河北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之一。2006年6月定为第六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陵寝墓地
郑贵妃墓,位于北京昌平区、明十三陵陵区内,万娘坟村(万贵妃墓)而南约1公里处的银钱(泉)山,坐北朝南,是明十三陵的七座妃子墓中规模最宏大的,墓园形制与万贵妃墓基本相同,但多一重外罗城。
郑贵妃墓整个基址大部分尚有遗存, 外罗城后部及内城东西墙保存较好。坟园南北通长287米、东西宽218米。外罗城周长812、基部宽1.60 、上宽0.6、残高1.90米,以卵石加灰泥垒砌, 内外墙皮涂灰泥。门道仅存铺地条石。内城南北长140、东西宽193米, 城墙高4.10、厚约1米。基部砌山石,其上砌大城砖,高1.70-3 米,上部砌卵石, 但每隔0.45-0.55米便砌城砖一层。重门宽2.40米。门内左右两侧各有长方形基址一处,残留部分柱础石, 面阔三间,长13.40、进深7.3米,可能为神厨、神库遗址。
郑皇贵妃是明神宗最宠爱的妃子,明神宗临终时遗诏还要将她封为皇后。明光宗朱常洛继位后,遵从明神宗的遗诏,着礼部查例来行,后被众大臣反对乃止。郑皇贵妃死后得以葬在天寿山帝陵区域内,且陵墓规制宏大,地面建筑之多,远远超过其他陪葬墓,完全是出于后世子孙对神宗遗言的尊重。
宗教活动
万历十七年的皇醮碑记
万历十七年(1589年)十月,郑皇贵妃派遣钦差乾清宫近侍、御马监太监樊腾,于东岳泰山岱顶三阳观,圣母娘娘陛前,虔修醮典,篆刻碑文,其中有“佑保贵妃圣躬康泰,皇子平安,星辰顺度,疾疫痊除,寿命延长,家国协吉”等词句。
郑皇贵妃印施的《地藏菩萨本愿经》
万历二十年(1592年),郑皇贵妃印施《地藏菩萨本愿经》,共五千四十八部。经书长33,宽12.2厘米,出土于沈阳塔湾无垢净光舍利塔塔宫,现收藏于沈阳市文物考古研究所。经书分为上、中、下三册,合装在蓝色地云锦函套内,经卷均用织锦装裱外皮。在下册封底印有“大明皇贵妃郑梦境仅发诚心,许造地藏菩萨本愿尊经一藏五千四十八部,伏愿皇帝万岁,皇三子增福延寿,睿算千秋,凡向时中消灾,吉祥如意。大明万历壬辰年,印施”等字。从此经书中也能发现,郑皇贵妃闺名应为郑梦境。
万历三十二年(1604年),郑皇贵妃用泥金在瓷青纸上书写《普门品经》一卷,卷首题云:“大明万历甲辰年十二月吉日,皇贵妃郑谨发诚心,沐手亲书《观世音菩萨普门品经》一卷。恭祝今上圣主,祈愿万万寿,洪福永亨,康泰安裕吉祥。”清代诗人周寿昌在《周寿昌集》中写道:此与杨贵妃用泥金写《心经》祝李三郎福寿事相同。
艺术形象
影视形象
2005年《明宫夕照》,萧蔷饰演郑贵妃。
2005年《锦衣卫》,马伊琍饰演郑贵妃。
2007年《皇上二大爷》,陈好饰演郑贵妃。
2010年《神医大道公》,孟霞饰演郑贵妃。
2010年《大明嫔妃》,王艺曈饰演郑贵妃。
2018年腾讯综艺《一本好书》将《万历十五年》搬上了荧幕,王芊雯饰演郑贵妃。
2021年《国家宝藏》第三季第九期,蔡忻如饰演郑贵妃。
文学形象
网络小说
《明宫:君心如令》作者: 一曲清泠。
《奸妃重生上位史》作者:彭小仙。